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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购】注視:都蘭野書(平裝|龙应台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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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龍應台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时间:2024年11月

ISBN:9786263968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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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绍

龍應台《注視──都蘭野書》(平裝)生命為什麼美麗?因為注視。

内容简介

都蘭山中,太平洋畔
身體力行的田野文字


讓你對純真嚮往,對脆弱不安
從此學會了「注視」……


  在一個最平凡、最細微、最接近野草泥土的地方,
  我終於看見了紅狐狸的眼睛,
  那神采,
  於「木漏」光影中驀然出現……


  離開城市,到沒有房子、沒有車聲、甚至沒有人的語言的地方,
  想讓光著的臂膀直接曬到熾熱的太陽,
  想讓腳板踩在柔軟濕潤、土味瀰漫的爛泥巴上,
  想讓耳朵聽見夜鳥的呼叫,
  想讓眼睛注視一片葉子、葉片上的梗、梗上的一隻螳螂、螳螂腿上一根一根的刺……
  想知道,不以「人」為中心的世界可能長得怎樣?
  想發現,自己跟這顆星球上不懂人語的,譬如氣候、海水、泥土、風和樹,蟬和蜜蜂,關係是什麼?


  把自我變小、放空,謙卑而真誠地深深注視,找回五歲的「天真驚喜」能力,就會發現,尋常生活中,處處是秘密,日日是奇蹟,生命的美麗,只能說:不可思議。


  ●


  「整個海岸山脈都是野豬的家,從山這邊到山那邊,就是在他自己家裡走來走去。我跟你說,山是野豬的家,是你把你的水管放到人家家裡去了啦……」


  「我被蜂螫了。能怪他嗎?……我的拇指蓋住了洞口,遮住了他的光。如果我是他,出口突然被什麼龐然大物堵住,一片漆黑,也一定拿刀去砍吧?」


  「我只是湊巧走過池塘,看見蛇在午餐,那麼,為什麼我會在一看到她的當下,反射動作就是要立刻把她除去?我為什麼不讓她在那陽光下、池塘邊,從容地用餐,自在地走開?」


  「讓我這『雞農』告訴你,雞有多可愛。他們可以『人臉辨識』到一百個人。芝麻她們當然尤其認得我,當我出現時,她們從遠方用『拔腿飛奔』的姿勢連飛帶跑趕過來,像孩子一樣圍繞在我身旁,抬頭期待地看著我。」


  ●


  龍應台的山林野居,透過「注視」,將自然與人緊密聯繫,並從中挖掘出更深層的思考,從山林美好到荒野滅絕,從生命的脆弱到一草一木、一蟲一獸的神奇,無不揭示對生活以及存在的深刻扣問。


本書特色


  ★特別收錄作者七幅手繪插圖、手寫筆記,大山大海大景,圖文並茂,呈現都蘭野書的完整豐富樣貌。

作者简介

龍應台

作家。2012-14年為台灣首任文化部長。2015年為香港大學「孔梁巧玲傑出人文學者」。2017年為照顧母親移居台灣屏東潮州鎮,開始鄉居,行走於鳳梨田、香蕉園、大山大海之間,與果農、漁民、獵人、原住民為伍。2021年移居台東,開啟她在都蘭山中、太平洋畔的生活。

目录

序      一個島


第一章 有一天,在台北叫車
夢見紅狐狸
樹怎不是地址?
把身體交給森林
大疫、大火、大水
找光
我的身體啊


第二章 有一天,在林中行走
動物流亡
吠鹿
跟馬拉道說
蛇鵰


第三章 有一天,在部落喝酒
蝸牛炒辣椒
深夜有犬吠
日出東方姐妹們
抬回來的男人


第四章 有一天,去山中巡水
斷水
打一口井吧
山是野豬的家
同飲甘涼
樹上七八隻猴,樹下七八個人
年年春
水冠軍
無麥無禾的時候


第五章 陽光和煦,青草遍地
海鷗也在展翅翱翔
菠菜換蘿蔔
蝴蝶結博美犬
種田的、打漁的
稻浪如金


第六章 一春一秋
可恥
荒野存在主義
那安靜,好大聲


第七章 恐懼
老獸醫
有些玩笑不能開
打死,還是?
漢堡

狼,回來了
感恩那可怕的
黑,竟然這麼亮
讓她們都睡吧


第八章 萬物生生
芝麻
沒有公雞怎麼生蛋?
元帥和他的愛
生生之謂易
且虐且殺
既絢爛,又孤獨
雞地雷
兩個頭、三隻腳的雞
無量怖苦
同島一命


第九章 生命為什麼美麗
牛奶河糞金龜
貝殼,石頭
生命為什麼美麗?

试读

深夜有犬吠


兩隻狗本來是趴著熟睡的姿勢。達爾文一身短黃毛,一條一條黑紋交錯,頭又小,看起來很像那種專吃動物屍體、外表猥瑣陰險的土狼。可是千萬不能以貌取狗,達爾文可愛隨和而且聰慧過人──在廚房門上加了一個門扣以防止她進入偷吃貓食,她就在十分鐘內研究清楚如何用鼻子精準撬開門扣,堂堂入室,把貓碗一掃而空。


鴻堡一身光亮的黑毛,在關鍵處,譬如從下巴一條直線貫穿下腹到尾巴,卻是一道帥氣的雪白。全身黑,顯目的鼻尖和高聳的尾尖,綴上一點白,就是一隻玉樹臨風的類邊疆牧羊犬。他不知怎麼長了一對情深如海的雙瞳,深深凝視我的時候,那眼神總讓我想起電影《色戒》裡深情憂鬱的梁朝偉。


他們能聽見人類聽不見的聲音,看得見人類看不見的動靜。從看似睡著了的姿勢到一躍而起、子彈一樣飛射出去,是一個閃電的速度。


兩隻狗已經衝到了老遠的大鐵門,我才聽見,是的,有車子來到門口。


車子停在鐵門外,穿著白衣長裙的鄰居下車,手裡拎著一袋酪梨。隔著鐵門,我一手接過來酪梨,一手遞過去一個肥大的南瓜。


在這偏鄉,家家有庭院泥土,泥土上種著瓜果,季節到了,就會互傳訊息:


「香蕉太多了,求求你幫我吃?」


「今年絲瓜吃不完,都要變絲瓜絡了。送你幾個。」


如果兩狗突然暴衝,衝向鐵門,而摩托車聲漸遠,這代表,馬上會有簡訊進來:「兒子早上到海裡抓了龍蝦,掛兩隻在你的欒樹上。」


疫情三年,鄉下人以物易物。



在這天涯海角,「距離」這件事,有了新的定義。都市裡,有大樓社區卻沒有街坊鄰居。一棟大樓裡幾十戶、上百戶人家,共用水電管線、垃圾處理、公共庭園、游泳池健身房、停車設施等等,是一個實體距離緊密的社區,但是如何保護自己的隱私、如何維護獨自的空間,如何不被打擾窺視,也就是說如何與他人拉開距離,變成重要的生活規則。


人都是刺蝟;渴望依偎的同時需要一箭之距。


在偏僻荒野中生活,人跟人的距離衡量方法變了。叫做「鄰居」的,是那住在十公里開外的。
「英國人今天做了酸種麵包,我去買了兩個,現在送一個過去給你好嗎?」
十五分鐘之後,他出現在你家門口,手裡拿著麵包。


叫做「近鄰」的,是那距離你五公里左右的。

「下鍋了嗎?那麼我現在上車。」


跳進車,邊行駛邊聽歌,第三首歌尚未開始,你已經到了他家門口。

 


三公里左右的,叫做「緊鄰」。約好你要去,他開始手沖咖啡,抵達他家時,一屋子咖啡香。


當我介紹這人是「我隔壁的」,她家距離我家大概一公里。接到電話說,「姑娘在嗎? 來喝酒。」只有一公里,我就會選擇電動機車,把一瓶高粱酒塞進紙袋,掛在車身鉤子上,趁著風、趁著月色,聽著一路的蛙鳴就到了她家。這個「隔壁」的愛喝高粱。


回程時,她把一包自家種的杭菊塞進我的機車口袋,說,「這麼黑騎車,不怕鬼?」


我跨上車:「有馬拉道,怎麼會有鬼?」



我們交換蔬果食物,也交換種子和樹苗。五里外的近鄰載來十二株自己培育的木瓜幼苗,讓我種在書房前。寫作時,常常抬頭,天天盼望,看木瓜樹從膝蓋的高度抽長到屋頂,開出白瓣黃心的花朵,幻化為果實,就在你眼前一天一天肥大起來。


獲得木瓜樹,以庭園裡的狐尾椰子幼苗回贈。三個月後,近鄰興奮回報:「狐尾椰子成功了!」


必須出國時,三里外的緊鄰來幫忙餵貓餵狗。需要有人在家中陪伴年邁的母親兩三個小時,緊鄰就自己帶著飯盒來坐鎮。


當地震把家中所有的酒瓶杯盤震碎在地,一室狼藉,是一里外的「隔壁」帶著掃把趕來跟我一起清理那滿地玻璃。


最特別的「隔壁」,是小村醫生。


他的診所在大街上,租來的空間,非常狹小,一個人站在櫃檯前取藥,另一個人就必須側身而過。早上,候診的人很多,大多是部落的長輩,帶著職業塑成的農人外貌:皮膚黝黑,因為長年在熾熱的太陽下曝曬;滿臉深刻的皺紋,因為生活從來不曾容易過;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很沉默,帶著疲累而安分的眼神,坐在長凳上,花白的頭靠著後面的牆。


牽掛的下一代,在遠方都市角落裡打拼生活;孤獨的老一代,在家鄉幽暗的舊屋裡默默老去。


照顧他們的,是小村醫生。他身體力行「在宅醫療」照顧,帶著護理師,奔走於途,進入深山部落,一家一家探視。於是我這個在山林間陪伴母親走她最後一里路的村民,就在二十一世紀體驗了人類社會最古老的一幕:斯文的、醫學院畢業的「白面郎中」提著醫療箱,踏入家門,從箱子裡拿出各種器具,問病況、聽心跳、看喉嚨、量血壓、測血氧、換藥、打針、開處方,甚至打抗生素……

斯文「郎中」離去時,被照顧者的家屬,我,從廚房拿來兩盒雞蛋,他和護理師一人一盒,「今天早上才下的蛋。」


他接過雞蛋,問,「昨天晚上有聽見狗叫嗎?」


「有,」我說,「達爾文和鴻堡也一直叫。我起床特別去看,什麼也沒看到。」


他沒說什麼,上了車,匆匆趕往下一家,去看一位長年糖尿病的獨居老人。



在後來一個週末的晚上,一起吃飯聊天,才知道,他為什麼問起深夜犬吠。


深夜,如果一隻狗開始悲泣,夜空裡飄來嗚咽斷續,他聽得出悲泣來自部落哪一個方位,也就知道,應該是部落裡哪一個長輩,在這個時刻,走了。


一隻狗開始在夜裡嗚咽的時候,村子裡一隻一隻的狗,也會開始悲泣。悲泣之音從一家傳到另一家,然後整個村子的狗,都在哭,此起彼落,綿密傳遞。


他相信,是靈魂在默默告別……


第二天一早,不必等人通知,小村醫師就去那家探視,遠遠從門口就看見親人在拭淚。那家人的狗,默默地趴在門口一株龍眼樹下。


在山的國度,萬籟俱寂的時候,貓頭鷹的幽幽呼聲、猴子的咳咳傳訊、野豬踩過枯葉的腳步,都是叢林的原始聲音,疏冷孤寒,只有那深巷犬吠,是人間煙火,有情歲月。



鄰里餐敘,約的時間很早,通常是傍晚五點半或六點天色還未黑的時候,因為,每個人都住在荒山僻地,往往是導航找不到的地方,天色一暗,容易迷路。尤其因為荒野中,季節特別鮮明。冬季,樹葉稀疏,樹林裡露出來的一角屋簷或是一個灌溉水池,都是認路的地標。沒想到夏天一來,濃密的樹葉整個改變了林相,以為是地標的東西,全部被蔥蘢草木給遮住了。冬天裡還算寬敞的山路,現在雜草蓋掉了一半路面,似乎無路。有一次,找一個人家,跟著導航走,被帶到一個高地,沒有路了,只好下車探勘。一下車,才發現,車子的半個前輪已經懸空在一個峭壁邊緣。


早開始就可以早結束。晚上八點,城市裡正要開始酒酣耳熱的時候,山中歡聚卻已經可以興盡席散。耳邊仍繚繞著酒香笑語,行駛在黑漆漆的山路上回家,聽見的是草叢裡的蟲聲唧唧。緩緩行,因為你不想輾過剛好過路的青蛙或是正在找東西吃的被丟棄的貓咪。更何況,沒有路燈的山路,你也不想開到溝渠裡去。


山居,門外沒有車輪聲,窗外沒有人語聲,遠處沒有救護車的警笛,近處沒有遊行示威的喇叭聲。夜晚,萬物寂然,黑夜是一種溫柔的氣息,悄悄瀰漫,覆蓋了、撫慰了躁動的靈魂。人的肉體鬆弛,心靈釋放,這時,每一根汗毛、每一個脈搏,都在傳達一個訊息給身體:跟著地球的轉動,跟著節氣的韻律,跟著月光的移動和潮汐的起伏,靜下來,靜下來吧。


總在應對外在世界的心漸漸沉靜,總是繃緊的神經漸漸放鬆,一種沉澱到內在深處的寧靜,在只有蟲鳴的夜晚,讓身體開始認識了「慵懶」的意義,覺得,這,應該已經凌晨兩點了吧?睡吧,去睡吧。


看看錶,發覺,只是晚上九點。城市裡,酒杯還沒放下,續攤還沒開始。


這個滲透到身體裡面的循環節奏,在次晨微曦中第一道曙光射出時,就告知身體:曉已破,草尖上露水初溶,起來,起來,起來慶祝這新鮮的時刻。



山中居讓我前所未有地體認到,是的,我是動物。


以前以為古時所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文化,文化用道德來說服人要勤奮工作。現在我明白,不是的。


我是動物,是晝行動物。在大自然中與其他動物──獼猴、松鼠、斑鳩、石虎、黑熊、水鹿,同節奏、同覺知。月光引著他們也引著我的身體入眠,晨曦喚醒他們也喚醒我的身體勞作,只是身為人類我的感官能力比很多其他動物來得弱,不能跟鳥一樣辨別星座而行走千里,也無能跟鯨魚一樣用聲音去萬里尋伴,但是我的身體和他們的身體一樣會呼應太陽的光、月亮的影、潮汐的起落、季節的迴旋。


原來,我的身體和森林裡的野生動物一樣,跟著陽光和月光走。


晚上九點,鄰居、近鄰、緊鄰、隔壁、吠鹿、南蛇、蝸牛、蛇鵰,我,都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