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 汉斯-尤根·雅各布斯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01月
ISBN:9787521712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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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绘制全球资本权力版图
揭秘200位资本拥有者和新资本主义的创造者
运用大数据透析全球资本主义的权力关系
让隐匿于黑暗中的资本无所遁形
内容简介
在金融全球化时代,资本越来越聚集到少数资产管理公司、国家养老基金、对冲基金、大型家族基金手中,形成了一个全球垄断的金融权力网络,一个攫取资本权力的资本家俱乐部。这些资本的创造者和掌门人通过聚集、运作巨额资本,掌控全球金融投资市场,从而产生了一种不同于传统以实业发展为根基获取财富和权力的新资本主义。
那么,在这种新资本主义中,谁是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在此书中,我们会看到数万亿资产何以使黑岩成为富可敌国的全球头号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也看到近200位全球资本大鳄,他们在全球所控制的总资本超过400万亿美元,几乎是世界经济总量的60%,他们运用资本这一“武器”掌控金融投资市场,主导世界经济。
在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书摘 · 插画
汉斯-尤根·雅各布斯,生于1956年,他是一位国民经济学家,德国著名经济专栏记者。他曾任职于德国《明镜周刊》(Spiegel),担任德国《南德意志报》(Süddeutsche Zeitung)网络版总编和经济专栏主编。2013年以来,他在德国《商报》(Handelsblatt)各部门工作,2015年起担任《商报》总编。
在现代资本主义中,货币极富权力,它是流动的,它在国家和大洲之间、在公司和股市之间流动,来来往往,货币流动就创造了一种新的全球化。在各国经济中,产生了各种参股、联合和子公司,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络,并定义了完全属于它自己的基础框架。没有全球化资本,就没有生意。举例来说,日本头号大银行三菱UFJ银行的金融集团与美国投资银行摩根斯坦利合作,它成了美国摩根斯坦利银行最大的股东。东方汇理(Amundi)这家资产管理公司属于法国银行帝国——法国农业信贷银行,曾经接纳中国农业银行作为股东。
这种形式的资本主义分工发展得越充分,相互参股所构成的全球网络越有效益,网眼越细密,对于西方世界的公民而言,这种新的世界资本主义就越恐怖。这是一种系统,在这种系统中数万亿资金在自由流动,跨越国界、跨越各行各业;它每天都给企业、给国民经济带来最强的压力。资本变成了一种新的国际化,这种国际资本不论肤色、不论宗教信仰,它只关注最低收益和再投资。这种国际化的资本是一种破坏性的、不可治愈的力量。导致这一状况的原因很多,包括不平等的贸易条件、生产中的环境污染、不确定的工资和很低的社会福利标准,当前也因为有几百万移民。紧跟着“资本”的全球化,“劳动”这一因素的全球化也随之而来。
在世界经济中,资本和数据有如此强大的驱动力,它们能够决定企业的权力,从而也决定企业所在国的权力。那么,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到底谁拥有这些资本?谁拥有这些数据?这也迫使我们去思考:这个世界属于谁?如今,这些问题变得极为迫切而现实。英国决定脱离欧盟,法国的玛丽娜•勒庞(Marine LePen)执掌极右翼政党“民族阵线”,以怒气冲冲的亿万富翁形象示人的唐纳德•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凡此种种表达了一种感觉:世界的这种发展只是让小团体更加富有。这一切改变了原有价值观的含义,摧毁了迄今为止的经济秩序。金钱的权力决定着政治,即使四年一次大选也几乎不会对此作出任何改变。
我们所观察到的是,各国政策的重新民族化,这不仅仅发生在欧盟的东部国家中。西方最新趋势是“民族与社会相遇”,更极端一点就是“民族的-社会主义的”。 [1] 经济的重新民族化可能紧随其后。这有了第一批警告信号。怎么看这种发展呢?
在全球经济中,很少有一个领域像金融业的扩张给人带来如此深刻的印象。1970年,美国在打越南,苏联在大力发展军事武装,前联邦德国则敢于搞更多民主,也包括经济上的民主。在那个年代,世界金融资本的水平与地球上商品和服务的生产水平一致。然而1971年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决定,美元与现有黄金储备脱钩,国家之间可以相互自由负债,钱钱交易随之爆发了。统计数字表明,1980年世界金融资本总额为12万亿美元,商品生产量是11万亿美元。1990年,世界金融资本总额已经是56万亿美元,实体经济只有23.3万亿美元,前者是后者的两倍多,这似乎还算理性。 到了2000年,金融资本对实体经济的比例是119万亿对33.3万亿。金融市场数额几乎达到了商品与服务市场数额的3倍。
今天的金融业务量几乎是商品生产量的4倍。全球国债、信贷、股值、贷款的总额大约是270万亿美元,与此相对应的是实体经济总量为超过73万亿美元,而且实体经济或多或少在滞涨。未来金融业务量对实体经济的比例将会更高。在世界经济史上,金融市场从未发挥过这样的主导作用。
金融危机的爆发,不仅没有带来任何改变,而且金融力量的优势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换句话说,那些人,世界属于他们,他们在金钱中游泳,对他们而言,满地都是黄金。货币政治家在一些重要的中央银行中每采取一次扩张措施,包括每一次降息、每一次国库券发放,本来就多维度的金融资本就会再一次膨胀壮大。
这简直太明显不过了。这些资本仅仅在金融业中循环,它们仅仅供养着金融资本业。在过去的25年中,即使这些资本确实流入了实体经济,却更经常地被实体经济用来在股市回购自己的股份,这种做法再次使股票指数冲高。或者,这些资本被用来支付公司并购和接管,使得在世界资本主义中企业的集中化程度继续提高,新的企业经营活动并没有产生。有一个实例,2016年德国拜耳集团以660亿美元收购美国公司孟山都。今天,百威英博啤酒集团控制着大约30%的世界市场,孟山都控制着种子市场的26%(拜耳持有30%),雀巢和荷兰JDE共同瓜分世界咖啡市场的40%,嘉能可控制着60%的世界原料贸易,四家公司集团 [2] 分享大企业的经济审计市场,万豪集团占有世界最重要酒店集团的一半,陆逊梯卡公司制造全球大多数的眼镜架。毫无边界的货币增量导致企业的高度集中,而世界对这一点还没有看清楚。
如果说,这是金融世界的凯旋路,那么这个胜利凯旋与官方正规银行的关系越来越少。自2008年以来,正规银行受到来自监管机构的密切关注,正规银行也已经不能再充当世界的管控机构角色了。这场凯旋更多与“影子银行”的那些繁茂丛生的高管相关。所谓影子银行,就是各式各样的金融机构,现在它们在做普通银行所做的业务,比如发放贷款、支付房产或者做公司生意。对于新资本主义的疯狂世界而言,传统银行职员,尤其是欧洲的传统银行职员就像是一种银行官员,他必须注意那么多规定,以至于失去了生意机会;他必须为自己的银行组织自有资本,以便使雷曼兄弟银行或者德意志银行之类的赌博不会发生,然后他就将赌博和投机资本主义留给所有那些很少受到整顿的人。
世界属于一个类似拉里•芬克的人,他掌管着黑岩,黑岩的投资资本几乎有5万亿美元。这世界并不属于约翰•克莱恩(John Cryan),他的德意志银行慢慢地变得资本不充足,越来越直接依赖于黑岩的意志,黑岩是他最大的股东之一。2016年春天,在一次投资者会议上,克莱恩称芬克是世界流动资金的“最后一级机构”,已经超过了中央银行的位置。这世界也属于一个叫史蒂夫•施瓦茨曼的人,他的金融公司黑石已发展成全球最大的房地产拥有者。
在这种金融资本主义中,人们要的永远是获取更多,人们并不要受损的市场。这个市场因零利息甚至负利息而受到牵累,这把投资国库券变成了幸运游戏一样。专家们将一切比市场平均值更好的东西都称作“阿尔法收益”,在一个行业中为寻找尽可能多的“阿尔法收益”使许多人躁狂。一位德国经济界重要的监事会成员说:“压力总是来自投资人。”投资人越来越强调寻找“阿尔法收益”:“管理人选对了吗?要不要更换管理人呢?我们需要并购吗?”
270万亿美元,世界金融资产的总额——这是全球化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数字。与此相关,风险发生的几率也越来越大。在新经济风潮(2000年)和雷曼兄弟银行的烛心融化(2008年)之后,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发生另一场灾难,那就是整个体系的崩溃。至少有一些趋势,这很值得人深思。
趋势1:1995-2005年,大型资产管理公司的资本增长率超过了300%。资产管理公司共有74万亿美元可供使用,仅这一项就已是世界货物和服务生产的总量。该行业中的十大巨头所拥有的资本超过了20万亿美元,这个数字甚至比美国企业500强的股值总和还要多一点,而欧盟所有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才只有16万亿美元。那几家为数不多的美国大资产管理公司,在这个世界上的大资本公司中作为大股东出现,他们经常是最大的股东。这是一种新的垄断,这也是资本主义的新形式。
趋势2:公共资本在世界资本市场的意义迅速提高了,而且会继续提高。在过去20年中,大部分国有的国家养老基金的投资基金从8万多亿增加到了36万亿,是原来的4倍。在这期间,国家基金又从5000亿美元增加到了7.25万亿美元。从这一资金源泉中有大量金融资本流出,被用于最大胆的政治目标。国家资本管理者试图实现他们的战略目标,就是通过他们的投资提高国民的资产,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要为退休人员提供足够的资金储备。但是,他们经常只在最远的地方挣得收益,正如那些百万富翁和亿万富翁一样,他们如何用钱赚钱,这些国家基金也如何使钱生钱。这些富翁们就是行话中所说的“高净值人士”(100万美元以上),或者“超高净值人士”(3000万美元以上)。
趋势3:财富分配不平等,尤其在非洲和印度非常明显。在那里,上层社会人士只占社会总人口的1%,却拥有全社会资产的47.2%或者53%。这个数字在北美(36.7%)和欧洲(32.2%)还不是那么高,但是也已经够高了
终有一天,对大数据的拥有权会形成新的权力体系,正如对金钱的拥有权一样。在现代资本主义中,数据早就已经被推到了“资本”那一边,数据甚至是“新”的资本。这世界也属于那些人,正如来自美国西部的四大公司一样(谷歌、亚马逊、脸书和苹果),那些拥有数字经济和与之相关的价值创造能力的人,他们可以与那些对冲基金计划抗争,并确定自己的标准,而且他们要把自己的标准带进世界中去。作为规律,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把两者结合起来,谁能用数据吸引资本,谁就会崛起。华尔街和硅谷是这个标准的密码。
这种盎格鲁-萨克逊式金融资本主义的驱动器,是雇员和被保险人的养老退休保险金所产生的几十亿和千万亿资本,这是通过退休基金和保险集团来投资的。在世界市场上,这类“预防资本主义”遇到了越来越重要的国家基金、国家参股和工业帝国的巨大资产。所有这些资本都有不同的利益和价值观,在我们眼前上演着的是一场全球分配大战,是在世界范围中争取最佳地位的角逐。
大众集团是欧洲最大的工业企业,它目前陷入重重困难。关于大众,各方纷纷扰扰、争执不断,这实际上是战场,正上演着这些权力战争,发生着各种文化之间的经济混战。在这里,所有那些利益集团都相遇了,他们要打得头破血流,无非就为了努力争取让这世界属于它们。这些利益集团包括:一个家族(甲壳虫发明者的继承人)、战略性国家资本(这里是下萨克森州)、工会和投资基金结盟(比如挪威银行投资管理公司或者卡塔尔投资局)、资产管理商(比如黑岩和安联),以及全球投资人。围绕大众汽车公司上演的资本战争大戏,可以是现代资本主义历史的教科书。 [3]
这世界属于谁?从历史上看,世界首先属于那些军事征服者,他们创造了权力,吞并异国领土,实施经济剥削;他们建立有效的管理制度,推广传播他们的文化。随着军事权力的扩张,贸易关系逐步增强,这使商人更加富有。战争和财富是联盟伙伴,海路的控制权是通过强大的海军获得的,于是各大帝国纷纷建立海军。从历史上看,庞大的资产都产生于贸易、发放贷款或者拥有土地,其后果是对农业经济或对土地资源的剥削。举例来说,几百年来,佛罗伦萨的豪门贵族富雷斯可巴第家族(Frescobaldi)一直是大地主,直到今天他们仍然生产葡萄酒。他们曾经发放贷款,借贷的人既有英国国王如亨利八世,也包括教会的主教们。
19世纪的征服者就是那些工业先驱们,他们沿着河流定居,比如在莱茵河畔定居,河水可以用来生产药品;比如在巴塞尔,定居的家族包括霍夫曼家族、罗氏家族、山度士家族、嘉基家族(Geigy)和克拉维尔家族(Clavel)。工业先驱的家族更喜欢定居美国。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美国逐步上升为西方世界的领导力量。1837年4月17日,约翰•皮尔庞特•摩根(John Pierpont Morgan)在美国出生,他和一些大工业家如约翰•洛克菲勒、安德鲁•卡耐基(Andrew Carnegie)和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Cornelius Vanderbilt)一起,主张建立大企业集团,这些工业集团应该控制经济,并因此使美国上升为全球经济大国。他们代表了美国的“黄金时代”的范德比尔特建造了铁路线,卡耐基锻造了钢铁,洛克菲勒用原油创造了超大规模的能源企业,后来这家巨型企业因为新的反卡特尔法而被分解。
约翰•皮尔庞特•摩根留给纽约市和美国的银行包括JP摩根大通银行、摩根斯坦利银行和一家艺术品收藏馆,馆内藏品包括艺术大家提香(Tizian Vecellio)的名画。在他那个时代,摩根拥有一种至高的权力,今天甚至金融业最大的那些金主都不可能拥有他那样的权力。正是这位摩根先生,收购了卡耐基的钢铁厂,并锻造了美国钢。1907年,美国发生银行业危机,摩根这位磁石般的金融家把自己的巨额私人资本投入到金融系统中,并促使其他银行家和他一起行动,从而度过了金融危机。几年之后,美国联邦储备系统(简称美联储)成立了,这是美国的“中央银行”,但这家中央银行有私人所有者。很清楚,以私人资本拯救类似的金融危机的情况,下一次不可能再有。